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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得真好乡土散文放牛六记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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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杨四川

全文共字

引子

很多故事已记不清哪年哪月,但总有岁月带不走的记忆,那就是我的放牛娃生涯。

前言

我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,我村开始包干到户,田地分到了各家各户,抽水泵、鼓风机等集体财产归入了仓库,由生产队长统一保管。那时耕田要用牛,我们生产队共有七头牛,全村却有二十几户人家,一户一头显然不可行,只能按人头分,我们家和邻居一家加起来有十六七口人,合在一起分到了一头还没下过崽的半大的母牛,两家共用共养。经过商议,因为两家人口一样多,就两家轮养,一家养七天再轮到另一家。

一、长哭当歌的清晨

夏天青草茂盛,一到暑假,我的任务就是放牛,早上天刚麻麻亮,人还没睡醒,就被父母喊起来,把牛从牛圈里牵到荒坡地或田埂地头吃草。在我们那,牛吃草时,仍需牵着牛鼻绳,因为荒地和苗田间杂,一不小心牛就会啃食到庄稼。

一天清早,我在前面牵着牛鼻绳,昏昏欲睡,牛在后面大口吃草,呼哧呼哧,蒙眬中,右脚背忽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,我一个激灵,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外弹,但右脚却仿佛压上了千斤巨石,不能挪动分毫。

惊恐中我发现我的右脚被牛的右前蹄踩住了,右胳膊也被牛的庞大的身体和我的身体挤在中间,挣扎了半天也无法抽出手来。我的睡意顷刻间飞到了九霄云外,疼痛逼出了我的眼泪,嘴巴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夹杂着哭音的嚎叫。

慌乱间我只能用左手去拍打牛背脊,手都拍疼了,牛儿也没挪开它那只踩在我脚背上的蹄儿。艰苦忍受了好几分钟,牛儿大概是吃完了嘴巴周围的草,终于挪开了它那只“可恶”的蹄子,我的嚎叫戛然而止,手脚终于自由了。万幸的是,除了稍微有点疼之外,右脚仍能行动自如。

吃早饭时,妈妈问我,清早起来你有啥高兴事啊,还唱歌,唱得那么大声,我们都听见了。我在一愣之后马上反应过来,原来,我家里人当时就在离我和牛不远的田边干活,我被牛蹄踩脚的痛苦的嚎叫,他们没听真切,还以为我在高兴地唱歌呢。天啊,怪不得我叫了半天也没人过来帮忙,原来如此!

但那种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感觉,我至今难忘。

二、“锅天罩”的传说

我们村南头有一小片荒山,也是我们放牛的“牧场”之一。荒山旁是一条人行小路,那是我村和邻村的交通“要道”,荒山上坟头林立,遍布野草,间杂着蓬蒿、野枣树等,其中紧挨着小路,蓬蒿长得特别茂盛的的一处地方,就是传说中的“锅天罩”的所在。

从讲述者的讲述来看,那应该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邪祟之气。听说,邻村一个叫有功的壮年男人曾经遭遇过。那天他来我们村看他的拜把兄弟,喝了酒,半夜了才一个人回去,经过南头荒山时,突然就迷路了,不辨东南西北,只能在原地转圈圈,幸亏还有些许清醒,知道遇到“锅天罩”了。急忙脱裤转着圈尿了一泡,然后躲在圈内,晕乎乎地等待救援。

鸡叫三遍,有老头出来拾粪,发现了有功,在迷惑之中连喊了他好几声,终于喊清醒了。有功回家后病了十几天,咳嗽流涕,全身酸痛,请了郎中扎针,又连着吃了好几服中药才慢慢好起来。

没想到骚尿也能当得孙大圣的金箍棒,尿的妙用常常引得听的人哈哈大笑,从此也对那处地方有所畏惧。放牛时,即使村南头荒山草再茂盛,我一个人的话,是绝不敢到南头荒山的。即使有伙伴,经过那片绿油油的蓬蒿时,我也是心跳加剧,血涌上头,脚步匆匆,不敢稍待,那里成了我们放牛娃的禁区。

“锅天罩”三个字到底怎么写的,我到现在也没搞明白。长大的我,知道世界上不可能有所谓的“锅天罩”迷局,但男人有功在那个夜晚到底遭遇了什么,他自己没给出解释,我们就更无从知晓了。

三、兔子的烟袋掉了

农村孩子放牛,一般几个伙伴约到一起。都是一个村庄的,彼此相熟,把牛赶到离农田远一点的荒坡地后,我们会将牛鼻绳挽到牛角上,让牛自由吃草,小伙伴们趁机一起玩耍,有时玩捉迷藏,有时玩打*子。玩捉迷藏的时候居多,荒坡地有草、有刺蓬、有蓬蒿,蓬蒿长得和小孩一样高,一片一片的,非常适合隐藏。

有一次在玩捉迷藏时,小伙伴中有个叫来群的,刚躲到一片蓬蒿中,就发出了“啊、啊”的尖叫声,把大家都吓了一大跳。我们急忙跑过去,只见来群连滚带爬从蓬蒿深处跑了出来,跟他一起窜出来的,还有一只野兔。原来,野兔听到来群的脚步声,感觉到了危险,慌忙往外窜,撞到了来群的小腿。来群毫无思想准备,只见一道黑影从小腿旁一闪而过,吓了个半死。

看到慌不择路的野兔和来群,大家先是一愣,紧接着就明白了眼前正发生的事情。估计是撞晕了,只见野兔在地上打了几个滚,跳起来就逃,我们马上齐声高喊,“兔子的烟袋掉了、兔子的烟袋掉了”,然后一窝蜂般追赶上去。你别说,在我们的喊声中,野兔居然停了下来,机不可失,时不再来,我一个虎扑,把它抓住了。

那晚我们几个小伙伴分享了野兔肉,一个个吃得满嘴流油,边吃边问来群,白天是不是被吓尿了裤子,嘻嘻哈哈的,别提有多美了!

野兔逃跑的速度,人是万万不及的,但在我们老家有个说法,人在追的时候,应边追边喊,“兔子的烟袋掉了、兔子的烟袋掉了”,兔子听说自己的烟袋掉了,会停下来回头找。

兔子会抽烟吗,它的烟袋又在哪里呢,我到现在也没搞明白,您知道吗?

四、千万不能笑

我老家人喜欢种楠竹。建房时会在屋后留一片空地,种上几棵楠竹,楠竹繁殖很快,只要管理得当,三五年过去,就会形成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,风一来沙沙作响,仿佛里面藏着千*万马。

夏季的夜晚,竹叶婆娑,草虫低鸣,蝙蝠飞旋,萤火闪烁,竹林的日常是那么地生机勃勃。但竹林也有恐怖时刻,偶尔会从黑黝黝的竹林深处传来类似小孩子的哭声,漆黑的夜色,恐怖的哭声,吃奶的小孩子会吓哭,半大的孩子也会收敛顽皮,紧张地往大人跟前凑。老人告诉我们,那是夜枭在啼叫,往往还不无惋惜地叹上一句:“又不知哪一家要遭殃了。”那情那景,特别地让人毛骨悚然。

老人还告诉我们,人碰到夜枭,夜枭会逗你笑,人千万不能笑,因为夜枭会一直笑,让人停不下来,直到活活笑死。

我发誓,故乡古老的传说中,这个传说是让我记忆最深刻,执行最彻底的,因为在放牛的岁月中,我和小伙伴们曾多次和夜枭正面相遇,即使是在白天,远远看到它们蹲在树上,我们都脸紧绷着,心脏突突着,改牵牛为赶牛,急急跑到牛屁股后,也不管牛的吃苦耐劳了,狠心抽上几鞭,赶上牛匆匆逃离。在自认脱离险境后,伙伴们往往会发现,大家的脸部肌肉都颤抖个不停,那个紧张呀!

长大后出差去九寨沟,在动物保护站中,我曾近距离地看到过救助中的猫头鹰(夜枭)。老实说,不看猫头鹰那尖尖的利嘴,它其实长得很可爱,大大的眼睛,金*的眼眸,脖子窝在栗色的绒毛里,远远看去,脸上仿佛在焕发着蒙娜丽莎似的微笑。

这也许就是老人们说的夜枭爱逗人笑的原因吧,原来如此!

五、谁来真的?

我家乡的野蜂有好几种,具体的名称我也说不上来,有一种体型比马蜂要小、类似蜜蜂的野蜂种群最多,喜欢在蓬蒿丛或灌木丛里筑巢,蜂巢不大,像莲蓬。

这种野蜂一般不攻击人或者牛,预先看到了,牵牛到别处,人蜂会相安无事,最怕的是不期而遇。因为灌木丛间零零星星长着些狗尾巴草,叶儿长,汁水足,是牛的最爱,牛吃尽兴时,放牛娃经常会被野蜂蜇伤,所以在我家乡,你如果见到放牛娃突然嗷嗷乱叫,那一般是遭蜂蜇了。遭蜇时伤处如同针扎,让人痛不欲生,蜇伤处会留下针点大的红眼眼,周围皮肤红肿,持续半天乃至一天,让你充分享受痛苦滋味。牛虽然皮粗肉厚,但也怕野蜂,吃草时撞上野蜂窝,会惊到忽地一甩头,不管不顾,又蹦又跳,狼狈逃窜。

我村北头有条土灌渠,因为多年未用,里面已经长满了荒草和蓬蒿,间杂着野山楂、野枣树等灌木丛。因为渠道地势较低,底土湿滑,在这里放牛时,我们都是赤脚骑在牛背上。

那天我和小伙伴们一人掰了一根树枝,牛当战马,棍当刀枪,仿若《三国演义》里的三英战吕布,你来我往,杀声震天。我正高兴着呢,突然间就飞了起来,面部朝下,结结实实地来了个狗啃泥,脚背上同时还传来了一阵针扎般的疼痛,恍惚间不知谁吼了一声,“妈X,说了不许来真的,你们来真的啊!”

好半天,大家才一个个龇牙咧嘴从地上爬了起来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。牛惊扰了野蜂巢,野蜂群出,牛受惊之下,又蹦又跳,我们毫无防备地被甩了下来,期间,我们这些不速之客还被野蜂当成了来犯之敌,狠狠蜇了一通,来群最惨,他被蜇在眼皮上,一只眼睛肿得只剩了一条缝。

牛们已四散奔逃,来群愣怔中仍然没忘记工作任务,大声喊道,“快去找牛啊!”听来群一喊,我们一群残兵败将顾不得身上的疼痛,各自去找牛去了。

真不是我们来真的,是野蜂来真的,哈哈。

六、半夜鸡叫的灵验

在我们老家,还有一个说法,如果被蜈蚣咬伤了,不用看医生,只要忍受疼痛,到半夜鸡叫时分,就会消肿祛痛,且百灵百验。老人们还告诉我们,原因是鸡是蜈蚣的克星,半夜鸡叫,蜈蚣害怕丢掉小命,立马逃之夭夭。

哎,倒霉的是,我在放牛时,还真被蜈蚣咬过,那是一个傍晚,我独自在村南头荒山放牛,荒山坟墓多,蜈蚣也多,把牛赶到荒山,我便撇下牛缰绳,找一处草厚的地方坐了下来。牛在静静吃草,我不知不觉间竟睡着了,睡意朦胧中,忽然感到右手大拇指上传来一阵针扎般的刺痛,我刺棱一下跳了起来,右手下意识地猛地一抖,朦胧中一条彩线从我手上飞出老远。追过去一看,一条十几厘米长的蜈蚣正匆忙逃窜,我吓了个*飞魄散,连手上的疼都顾不得了,牵上牛就往家冲,一路上,牛因为走得慢,被我骂了个狗血喷头。

到家拴好牛后,我才感觉到右手一阵阵发胀,定睛细看,右手掌背皮肤绷起,像个发面馒头。五个手指头又红又粗,像胡萝卜,直挺挺的,无法弯曲。肿胀还可忍受,肿胀间杂着一阵阵的皮肤刺痛,因为怕中*而死,我吓哭了。

父母亲听到哭声,急忙跑过来安慰,问清原委后,他们都笑了,说没事,死不了,鸡叫时就消了,他们还要我不要怕疼,我半信半疑,但看他们轻松的样子,我收了泪,心慢慢安定下来。

那晚的晚饭,我是用左手吃的。睡觉时发现连手腕也肿了,躺在床上疼得睡不着,站也不是,坐也不是,翻来覆去。折腾到大约凌晨三点钟,手腕处的胀痛没有了,其余地方的胀痛也在减弱,我困得不行,疼痛稍弱,我很快就睡着了。早晨起床,发现我的右手已完好如初。

说真的,那夜,肿痛消除时,我并没听到鸡叫,但肿痛真的在半夜时分开始消减,难道真是鸡的功劳?而且,我还有一个新的问题,我是傍晚时分被蜈蚣咬伤,如果是早上就被咬伤,那岂不是要遭受更长时间的折磨?哈哈,有没人愿意试验一下呢,亲爱的读者朋友,你愿意吗?

——end——

原创不易,期待您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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